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咏诗 魏晋 · 竺法崇
四言诗
高僧传曰:后还剡之葛岘。茅庵饮涧。取欣东瓯。学者竞往凑焉。与隐士鲁国孔淳之相遇。每盘游极日。辄信宿忘归。后淳之别游。崇咏曰:
皓然之气,犹在心目。
山林之士,往而不反(当作复。○高僧传竺法崇传。)。
与庐陵王义真笺 南朝宋 · 谢灵运
出处:全宋文卷三十二
会境既丰山水,是以江左嘉遁,并多居之。但季世慕荣,幽栖者寡,或复才为时求,弗获从志。至若王弘之拂衣归耕,逾历三纪,孔淳之隐约穷岫,自始迄今,阮万龄辞事就闲,纂戎先业,浙河之外,栖迟山泽,如斯而已。既远同羲、唐,亦激贪厉竞。殿下爱素好古,常若布衣,每意昔闻,虚想岩穴,若遣一介(《南史》作「个」。)。有以相存,真可谓千载盛美也(《宋书·王弘之传》,又南史二十四。)。
再过剡溪 清 · 彭启丰
七言律诗 押支韵
平生雅爱孔淳之,剡曲山川镜里移。
春树参差浮岸远,布帆层折入山迟。
没篙水涨添三尺,抽笋林深茁万枝。
竟日潇潇烟雨湿,寒云千叠望犹疑。
赠李徵君大寿 唐初 · 王绩
押阳韵 创作地点:山西省运城市河津市
引用典故:绮季 严光 披裘 管宁祭礼 孔淳辞散骑 十徵不就 王霸重朝章
孔淳辞散骑,陆昶谢中郎。
幅巾朝帝罢,杖策去官忙。
附车还赵郡,乘船向武昌。
九徵书未已,十辟誉弥彰。
副君迎绮季,天子送严光。
灞陵幽径近,磻溪隐路长。
编蓬还作室,绩草更为裳。
会稽置樵处,兰陵卖药行。
看书惟道德,开教止农桑。
别有幽怀侣,由来高让王。
前年辞厚币,今岁返寒乡。
有书横石架,无毡坐土床。
兰英犹足酿,竹实本无粮。
涧松寒转直,山菊秋自香。
管宁存祭礼,王霸重朝章。
去去相随去,披裘骄盛唐。
次彦深韵 宋 · 洪皓
押霰韵
德星堂上排家宴,埙篪合奏延群彦。
彦清好士虚左迎,遂拉友朋来会面。
新礼将行要讨论,旧章欲举须淹练。
乃公功业世无有,剑履应须尊上殿。
冢嗣风流迈阿戎,眸子烂如岩下电。
纱笼名姓鬼护持,阁画形容人健羡。
先几顷献万言书,壮岁曾看百将传。
济世雄图任屈伸,穷途絺句殊精鍊。
彦亨俊逸簉鲍昭,辞藻摛华如会弁。
升平方议戢干戈,粉泽岂宜焚笔砚。
大虑终蒙王凤招,奇谋靡仗无知荐。
子适挥毫八体具,怒猊渴骥获再眄。
但当宝惜比兰亭,未可捐去同秋扇。
彦隆能挽两石弓,丁字不识櫜鞬便。
冲冠摇忆蔺相如,衣绣莫誇江次倩。
彦深和粹贵公子,醍醐味美夸珍馔。
一善拳拳早服膺,射策君门尝决战。
起家正可二千石,筮仕宁希百六掾。
坐中我是江南客,万里寻盟负恩眷。
下齐弗免田横烹,奔楚漫劳吴子唁。
藉酒破愁兹不胜,凭诗遣兴何曾倦。
匠巧旁观秖汗颜,椟藏待贾宁沽衒。
可堪僵仆雪填门,无奈裂肤风劲箭。
范叔绨袍也自寒,须贾故人空恋恋。
齐天乐 谢蕴山先生招同胡雒君饮苏潭上并示西魏书凡例 清 · 凌廷堪
押词韵第十二部
夜凉剪烛苏潭上,千秋是非同究。
羖䍽腾天,焦梨齧索,曲直于今谁剖。
流传既久。
算惊蝶雄才,尚存纰缪。
帝纪尊西,几人能继彦深后。
谈馀还检旧稿,发凡矜且慎,高论希有。
太素遗编,行冲轶简,可惜飘零难购。
风窗对酒。
笑褒贬纷纷,见闻都陋。
异日书成,玉堂劳大手。
越问(序) 其十一 隐逸 南宋 · 孙因
出处:全宋文卷七七六一
谢隐士当少微兮,精神见乎天文。
严子陵应客星兮,光芒动夫至尊。
居剡下以高洁兮,戴安道之父子。
游嵩岳以偕隐兮,孔述睿之弟昆。
却米饷而不受兮,朱百年之夫妇。
受肥遁以就闲兮,阮万龄之祖孙。
闭蓬户以观书兮,淳之栖于穷岫。
轻白璧而不盼兮,景齐隐于日门。
扣药船而引声兮,歌竞传于仲御。
渔镜湖以赋诗兮,岛尚号于方干。
黄公列乎四皓兮,成定储之羽翼。
嵇康侪于七贤兮,著养生之至言。
王子猷咏招隐兮,爱山阴之竹种。
谢灵运赋山居兮,采地黄为溪荪。
著貂裘坐岩石兮,弘之志不在钓。
袘豹席与棕桥兮,志和岂羡回轩。
彼皆不事王侯兮,以高尚而辟世。
亦地气之所钟兮,多秀水与名山。
客曰士各有志兮,斯固古之逸民。
夫何欲洁其身兮,弗念君臣之大伦。
余游稽郡,可大师羁旅接待,感见乎诗,将入会稽山赋赠 明末清初 · 李寄
五言排律 押阳韵
江山越国秀,风雨客途伤。
地主知交外,香林道路旁。
浃辰情款款,一见话芒芒。
脱我双游屐,分师一口粮。
黑甜春睡足,白话夜茶长。
竹月苍苍过,花风冉冉香。
淳之游淡荡,慧远品矜庄。
身树空尘积,心泥制絮狂。
往还勤麈尾,颠倒发诗囊。
但未烧猪肉,何曾禁酒浆。
秦峰高突兀,镜水碧汪洋。
此是胸丘壑,孤筇任我翔。
会稽颂 其九 宋 · 诸葛兴
悄丛祠兮江之湄,懔予心兮肃祗。
表卓行兮尚之祀,垂妙辞兮淳之碑。
嗟窈窕兮践天性,一念烈兮万古镜。
山眉兮苍苍,江练兮茫茫。
江之水兮可谒,娥之灵兮不可歇(右曹娥祠)。
按:宋张淏《宝庆会稽续志》卷六
绘事后素赋(以五色成文彰之在素为韵) 中唐 · 张仲素
出处:全唐文卷六百四十四
画绘之事。彰施于文。表其能故散彩而设。杂其晕故后素而分。运兹洁白之光。综彼深浅之色。始其布濩。终若组织。成山龙华虫之美。实曰当仁。后黑黄苍赤之采。固无惭德。间精微而不乱。蔚明丽之相得。昭昭以著。郁郁斯皇。发众状而逾出。映繁文而益彰。夺朱紫兮不能争其要。污白黑兮无以损其光。于以界道。斯能辨方。昔实瞻之在前。昭其本始。今为来者居上。烂以主张。素为绘兮。事惟从古。礼于绘也。义实斯取。其素也同至淳之得一。其绘也合比象而为五。理众者寡。予惟汝明。无使辉华自混。无使毫发难并。处皦昧之间。造形则辨。居有无之际。遇物皆呈。虽欲勿用。曷其有成。乃知作绘者惟文是务。言诗者在理为喻。故得尽饰之道。不愆于素。探周礼冬官之职。谐卫风硕人之词。爰遂事而乃眷。幸全功而勿疑。质不胜文。孰谓何先何后。白能受采。有以颠之倒之。胡未至而取诮。岂卒获而能欺。不有分布。孰为文采。恒起予于后进。润色斯成。苟弃我于巳前。人文焉在。美矣夫绘事之义。所以刑万邦而昭四海。
政不忍欺赋(以受养人为本为韵) 唐 · 蒋防
出处:全唐文卷七百十九
政之至也。物全其真。德之至也。信洽于人。不矜不能。彼则先之于戒令。无偏无党。我则独寄于真淳。谅保政以自睦。乃去邪而得仁。不然。何以奸归曲。直从伸。风俗优游而向化。草木条畅而和春者哉。观夫穆穆时和。温温德广。渐之以忠信。纪之以刑赏。奉圣日之贞明。助南风之长养。于以任人而任德。岂惟举直而错枉。戴星从事。我且亦务其劬劳。鸣琴在堂。我又不违其偃仰。是知循名法者。非鸿淳之盛代。施惨烈者。异冬日之可爱。苟和顺以积中。故信诚而发内。人知我所。奚忧险易之争。政致平康。谁假韦弦之佩。事无事。为无为。清净而时惟昭泰。简易而人不驱驰。物无欺兮。彝伦式序。政有经兮。百度咸宜。布和为风而偃草。降德为泽而濡枝。匪宽猛以取济。匪恩威而自施。一德旁流。齐是非于众庶。三无合则。混情性于高卑。岂不以酌元和。叶诚悃。迁善者斯焉而取斯。怀慝者损之而又损。君子谓是政也。为邦家之大本。
右朝奉大夫集英殿修撰翁公神道碑(绍兴十二年十二月) 宋 · 胡寅
出处:全宋文卷四一九一、《斐然集》卷二六
东汉而后,贤士大夫多由铭诔以传。国朝官至卿监即附史立传,史之体略而直,志铭之义婉而详,以二者参考之,则斯人之寔殆不可掩已。不幸而史或阙遗,志之又有所未尽,则金石之托亦无以行乎悠久,岂非尚论者之所惜哉!前奉常翁公既没之六年,某为其孙女婿,得徵士刘勉之所述公行事状,与故中书舍人吕君本中所撰公志铭,而求公遗文于其孙绍之,盖乱离放失之馀,尚班班也。夫作史者未尝不先询求于当传之家,次及于见闻,故其家之所载宜尤悉,以俟太史氏采择。而孝子慈孙思显扬祖考者,必为之行录,以请幽藏之文。犹以为未也,复大书深刻于外,曰表,曰碣,曰神道碑,而门人学者往往为之歌诗赞咏,以翼而张之,庶乎其先德之流光而不泯,斯亦仁之至义之尽矣。绍之以是见谓曰:「先祖应得神道碑,愿属之子」。寅曰:「公父执也,不敢辞」。乃次序之曰:公讳彦深,字养源,世居建州崇安县之白水。曾祖伯珍不仕,祖元方赠朝奉郎。考仲道,仕至朝奉郎,累赠至特进。恂恂长者,不言人过,师事安定胡瑗先生。归以诸经教授,从之者数百人。守官多建学校,兴水利,前后溉田万馀顷,朋游有贵达者欲援之,辄辞以亲老。生三子,公仲也。初补太庙斋郎,绍圣元年进士第出身,福州侯官主簿,摄闽清令,为濠州钟离令,详定九域志所编修官,秘书丞,礼、金部员外郎,提点淮东、湖南、京西路刑狱,尚书右司员外郎,秘书少监,国子祭酒、秘书监。除集英殿修撰,知济南府,提举南京鸿庆宫。知婺州、亳州,皆未赴。入为太常少卿,复以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,则公所历任也。由选调改宣德郎,迁至右中奉大夫,则公所历官也。生于熙宁己未十一月之甲午,终于绍兴辛酉五月之戊申,则公所享之年也。葬于所居里之钟台山,与其妃余氏恭人合葬,则公将没之治命也。初,与乡荐中南宫选,而丁父忧,次榜乃奉廷对。其在侯官,月奉钱十有二千,公以五奉母,以一资女弟。与布衣数人交友论文览胜,后皆知名。闽清故令厚敛谀部使者,公条具以告,且乞闻诸朝省,部使者善之,邑之苛政尽革。令钟离时,崇宁间也,岁大蝗,公请于当路,得米十万斛食饿者,贷之种,明年邻邑田尚芜,而钟离独赖麦以免饥。既满秩,丁内艰,哀毁骨立。服除,不忍去坟垄者几年。大臣荐入书局,更六岁不迁,淡如也。其于古今地理多所是正,而丞中秘,遂为南宫郎。逾年改金部,凡度支用度无成法者,移金部给之,重复无以稽考,公立籍以著移,吏奸遂沮。自外使召为都司,入对论奏谳之弊曰:「伏见淮东十一州军,政和六年七年坐杀人而死者才十有二人,刑几措矣。然计二年之狱,盖一百三十二人,而独此十二人者死,问之有司,则曰:『不死者有情理者也』。自五帝三代至于汉唐,未有杀人不死之法。在律詈人者笞四十,借如以一詈之故,即遭殴杀,是杀人者不死,詈人者顾当死,轻重倒置,莫此为甚。且百有二十人皆大辟也,州郡奏而免之,可谓仁心矣。彼其遭杀者受无辜之虐,而衔不报之冤,反不足恤乎?廷尉天下之平,乃仁于强暴,使寡弱者不保其生,乌在其为平也?以一路二年计之已如此,天下复当几何?所谓好生者将以省刑而召和气也,今舍止杀之具,致被杀者滋多,非所以省刑也。宽杀人之人,使衔冤者益众,非所以召和气也。朝廷徒见夫岁断大辟之少,以为刑将措矣,盍亦并奏案而计之乎?致治犹元气也,刑之禁民为非,犹药疾也,慕措刑之虚名而忘失刑之寔患,是犹慕治古之无札瘥,而但去其药,民知挤于沟壑矣。今之官吏外希雪活之赏,内冀阴德之报,递相驱煽,遂成风俗。一作奏案,无敢异议,胥吏乘之,奸弊万态,文致情理,莫可究诘,谳状径上,不由宪司,其就东市者大抵贫民耳。臣请于谳状列囚之日,必使大理刑部得以检察,庶少革其弊」。从之。退而以民间疾苦论于宰相,且条所宜更张者甚众。又与同僚纲纪省务,追复旧制,于是堂吏失权,而宰相不悦。会公弟为御史中丞,公引嫌自列,即徙为秘书监。公建言:「唐人文章悉藏御府,而本朝不然,宜访求国初至今诸儒论纂可传永久者,并以来上」。从之。宣和元年冬,盗起睦州,东南大震,上言:「两浙自钱氏纳土百四十馀年,无桴鼓之警。今狂夫一啸,从者如云,若非百姓不乐其生,何以致此?夫民有疾苦不得上闻者二十馀年,以言为讳故也。宜取上书邪等名籍焚诸通衢,应太学生上书更不经由长贰,删去大观三年指挥,而下诏求直言,则天下之事毕陈于旒扆之前矣」。又言:「谏官久缺不除者,以朝廷无事,四方无虞,不必论列故也。今羽书狎至,禁旅出征,诸路骚然,调兵馈饷,不可谓无事矣。杭为都会,歙、睦,岩邑也。城郭焚荡,死者莫知其数,不可谓无虞矣。迹其致此,岂无所自哉?宜悉召忠臣义士列于谏垣,使直言日闻,秕政尽去,则海内竦然,知陛下之德如禹汤之心,虽太平可致也。盗何足云乎」?又言:「六路者,朝廷府藏,而淮南处上流。淮南者,六路咽喉,而扬据要害。今乃地最狭,力最弱,非所以为控扼也。乞如熙宁故事,废高邮为县,及取泰州之泰兴、海陵俱隶扬州,则官减冗员,民力顿宽,形势增强,战守有备矣」。且乞亟选忠义名节之士,易沿江守臣之不胜任者,其语之切当者曰:「折冲禦侮,要在得人而已」。明年秋方贼平,公又言:「大军之后,公私虚困,抚绥安集之事,尤当加意。唐既平,庞勋不能深恤其民,遂致乾符之乱,可以为监。今贼魁就擒,而它方相应蜂起者尚多有之,宜曲赦二浙、江东西、福建、淮东南路,不问前过,俾各复其业。令下十日不散者亦未得进兵,具贼首姓名以闻。其所破六州及诸县遗民无几,宜蠲放两税三年,免役一年,权罢和预买,倚閤见欠常平钱。坊渡课利并减半,尽三年止。州县官非治狱,可暂减者减之,曹官可暂并省者省之。茶盐宜暂弛之。非泛抛买年例科率,宜并止之。商人贩牛及五谷农器如六州者,宜蠲其征。比缘军兴,除武臣守郡若尉者,宜还用文吏。其越、台、温、秀、信、建、宣则勤于战守,升与润则大兵所驻,饶、苏、湖、明、常、广德则供亿频烦,皆失耕桑之候,宜与蠲两税一年,免役和预买一次,而蠲放所在官兵之费。宜委发运司速于丰熟州郡置场和籴,专一应副,仍不得苛籴于人户,及用官告、度牒、香药钞准直,乞从朝廷支降见钱,务令寔惠早及百姓」。朝廷既下赦,其间条目,往往有用公所请者。南师凯旋,即议北讨,公见宰相论曰:「匈奴自古抗衡中国,前世能臣服之,未尝不因其乖乱。今辽主犹存,而守燕者自立,此其乖乱之时也?徒以女真内侵,隔绝其间,是以未至争国。为吾之计,莫若驻师境上,养威饬备,俟女真退却,匈奴两主必且交兵,吾勿有所助,彼兵拿不解,人畜耗尽,猛敌时发,势力皆穷,当有款塞称臣者。然后抚而定之,使向风慕义,永为宋藩,则功光祖宗,德垂后裔,可谓万世一时矣。既不渝盟,信结方外,一利也。大河东北,无调发之劳、金革之患,二利也。契丹为吾固圉,女真不得窥边,三利也。天子有道,守在四夷,又况全燕本非吾有,委之以封北狄,吾又从而助之,则备女真有馀力矣。今女真虽半得燕地而不能得其人,则引弓之民燕尚属之,王师出境,能必克乎?未能必克而先自渝盟,兵连易水之上,旷日引久,是使女真为卞庄子也。万一燕已衰弱,屈服于吾,露布告捷,天声赫然,信可夸耀一时矣。女真席破燕之威,长驱而南,是吾代契丹受猛敌也。然则王师克与不克,皆未见其可。且契丹与国也,女真强敌也,今有强敌,压据垣墉之外,己自当之乎,抑使人当之乎?夫拓复土宇,诚曰美事,亦必长虑却顾,保无后虞乃可也。矧女真方张,蚕食无厌,而欲与之为邻,决有近忧,岂惟土宇未可拓复而已乎?以愚见揆之,如二汉故事,使契丹当女真便」。是时庙算已定,不可回也。车驾幸三馆,赐公三品服。未几师表成均,建言:「自三舍法行,学者急于中选,有苟得之心,不复穷经阅史,惟诵程文为楷式,以剽窃对义,以阿谀荅策,气节委靡,寔关盛衰,识者以为深忧。今既罢舍法,宜降诏旨,申敕多士,俾深明经术,博知古今,以养其气节。在外旧无教授处,委知通物色名士,为众所推服者充之」。于是太学士习稍变。蔡氏子任大宗伯,媢公异己,谮之云:「所以劝诱,皆元祐学也」。徙拜秘书监,公笑曰:「彼亦知有元祐学耶」?八月朔日食,太史前一夕以奏,且移省知,而执移者误送著作局,及期百官赴明堂待班,朔,车驾不出,始知日食。公坐是降两官,守济南。复值岁大饥,公发粟平粜,民赖以安。辇运司和籴麦、经制司责民燕山府贷钱,皆奏罢之。帅司捕盗,将过境内,杀平人十二,公痛劾之,诏鞫引伏,而为权倖所沮。宦者李彦奉使至,公待之如旧仪,彦大怒,除公提举南京鸿庆宫。公素爱金陵江山之胜,遂买宅居焉。除守婺,改亳州,尚待次。建炎元年十月召贰奉常,从车驾自睢阳至江都。是岁卜郊,宰相以出城可虞,筑坛城中,公陈三不可,争之,不从。又每陈江都无险固,宜早渡江以定基业,又不纳。二年冬,大谏郑瑴者论公缘李纲相有今命,见纲被黜,怀忿恚,神识如痴,无心职事,每食已乃赴寺,数刻而出。有旨罢免。未两月,女真轻军来袭,而东南亦多故矣。公自是不复当世之念,归老旧山,贫甚,故食祠禄逮于终。其为人忠厚乐易,平居静默,喜怒不形,接人无众寡小大一以庄谨,虽家人不见其惰容。自少至老且病,未尝释书不观,道论古昔,博洽审致,无少舛谬,鉴裁精远,臧否泯然,而胸中是非如白黑也。语甚希简,出必中理,不以己所不能者告人。女兄尝以子属公补官,公经郊祀恩即以名上,而法不许也,或劝公改奏族党者,公泫然曰:「亡姊之意切,姑行吾志焉」。守官四,值旱饥,力举荒政,皇皇然如在己,所活者不可胜计。在济南日,山东多群盗,公所部独无之。每与僚属论事,率以教化为本,勤恤为先,不汲汲于簿书期会。驭吏不严而畏,亦无敢欺侮者。志慕前修,期以所学及物。既稍用,会在位者以市为朝,公冲泊自守,见谓连蹇,然弗屑也。梁师成提举中秘书,凡文士希进者必称门生,宰相且然。公未尝一造其舍,师成数数致愿见之意,公卒不往。或尤其太甚,公正色曰:「三馆在大庆殿旁,乃国家书院也。臣珰虽贵,犹直事老兵耳。吾领袖群英而纳交于彼,不惧辱天子之馆乎」?少监蜀人韩其姓者,方以词采受梁知,犹难于越公而进,乃以日食不奏出公,翌日韩即召试知制诰。公之文质而丽,体制多放古作者,凡十五卷。又有《皇宋昭姓录》十五卷,《忠义列传》二卷,《唐史评》一卷,《钟离子自叙》一卷。公尝宰钟离,故因以为号。其著述之最刻意者莫如《春秋》学,盖纂特进公之遗业,而源流自安定先生以来,成书十二卷,有卓绝之论百馀条。尝有客以荆国王文公图像示公,求为赞者,公笔之曰:「壮长图书癖,老大禅寂痼。枉教黄閤开,竟把苍生误」。虽才二十言,而王氏之平生亦概举矣。惟公学术有本,取舍素定,不必进亦不必退,扁舟短棹,夷犹于横流之世,泛而不溺,既老且穷,所履益固。呜呼!孔子称「尚德君子」,诗歌老成人,子云所谓「不作苟见,不治苟得」,非公其谁?其葬以终之明年十二月丙寅。子揆,文林郎、密州司户曹事,及二女皆先卒,揆自有志。孙男:绍之,右迪功郎、湖州德清主簿。存之,登仕郎。象之,右迪功郎、衢州常山县尉。孙女长适右文林郎、福建茶司干官余祉。次即寅妇。寅既得公言行之详,而属比之如此,又系之以诗曰:
士名一善,其中或偶。言纯行懿,惟学斯有。学亦多门,各趋所安。孰溯其派,而穷其源。元丰作人,迪以新说。元祐之教,祖训是式。浑浑翁公,亶其觉而。何去何从,善则吾师。潜思麟经,多所自得。发于云为,正静温直。以其不竞,因不见庸。以或泥之,德名乃崇。散逸之馀,裒载遂少。于稽厥心,亦既皎皎。白水之原,千古之藏。赉其后人,寔繁且昌。
完淳篇(人索咏其别字) 明 · 徐渭
七孔虽外交,谁令滑其里。
一朝一凿之,七日浑沌死。
大隗山上牧马儿,轩辕黄帝称天师。
牧儿冯马马则扰,伯乐冶马马生巧。
噫吁嘻,海若太仓之米,庄生濠上之鱼,纪渻木鸡之无敢应,野老鸥鸟之忘其机。
葛天无怀差可意,卢敖汗漫长相思。
不周崩堕只下土,破天一角谁与补。
石头五色烂如花,女娲十笋高能许。
君不见朱提著铜银堕赝,心银之雁知何限。
蜘蛛借雨诈骊罝,络纬将声浑纺车,巧则巧矣真则差。
郑君号完淳,陈君请我说。
我谓淳之完,辟彼云中月。
自云自月自扫除,高团依旧金蟾蝫。